陸景溪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
沒有妻女……是什么意思?
而后想到十幾分鐘前,郁祁對她說過的話。
【如果他沒結婚沒孩子,你會怎么做?】
每個人在說這話時,都有個前提、
如果。
可人生怎么會有如果呢?
她唇角眼底皆流露出苦澀,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五年的委屈全數敞開。
“可是連承御,你能讓時光倒退嗎……”.八
男人抱著她的手臂更緊了,仿佛要將她融入他自己的骨血之中。
貪婪地在她肩頭吸著屬于她的氣息,心臟跟著慢慢恢復平穩的跳動。
陸景溪任由他抱著,直到裹在身體上的力道卸去。
他迅速抽離雙臂,站起身,腳步匆忙地離開。
就仿佛,再多留一秒,很多事就會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她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房門被人關上,她都沒法確認他那句“如果沒有妻女”的意思。
又或者說,她不敢去深想。
她抬手捂住臉,手肘抵在膝蓋上,含在眼底的淚才悄無聲息的掉落。
當晚,陸景溪從碧藍灣驅車離開。
她走的時候拿了很多東西,甚至想著不會再回到這里。
接下來的三天,她忙著帶模特公司的人進行婚紗秀的彩排工作。
文馨帶隊出國,所以她來公司坐鎮,忙碌的生活讓她無暇顧及其他,也不愿去想沒有結果的事。
第三天下午,知知用她的小天才手表發來消息。
【媽媽,學校要進行體檢,要抽血。】
陸景溪那時候正貓著腰在飲水機前接水,熱水即將漫過杯沿。
看到這行字的時候,熱水燙到了指腹,一個激靈回過神,將水關掉。
幼兒園只在入園前會進行統一體檢,突如其來的檢查,讓陸景溪的防備心驟然升起。
她立刻給老師去了消息,說明知知暈血,在沒有家長陪同的情況下,不能進行私下抽血。
之后便匆匆趕往幼兒園,將知知接走。
離開的路上,陸景溪仍覺得有些不安,“知知,學校里有發生什么特殊的事嗎?”
“特殊的事是指什么?”
“有沒有人收集你們的頭發,或者……揪你的小辮子。”
知知坐在后面,細嫩的小手翻弄著魔方,聞言抬頭,“沒有,以前揪我辮子的男同學被我打哭了之后,再沒人敢摸我的腦袋。”
陸景溪還是覺得不安,拐到機場等溫然下飛機的空檔,給二師兄去了一條消息。
知知和行行的基因信息被二師兄做過特殊標記,但凡國內的鑒定機構上傳這份數據比對內容,都會被二師兄第一時間接收到消息。
不是她風聲鶴唳,連勝斯像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不定時炸彈,讓她的神經時刻處于緊繃狀態。
溫然結束了煩悶的出差工作,陸景溪以為她會被折磨得滿臉菜色,結果發現她容光煥發地從機場里走出來。
她舉著手機,眉飛色舞地和那頭的人說著什么。
上車前通話掛斷,她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然后拉開車門,先是給知知一個大大的親親,然后雙眼放光地看向陸景溪,“走,去你公司!”
陸景溪瞥了她一眼,“撿錢了?這么開心?”
“談戀愛了!”
陸景溪一腳油門踩下去,差點撞上前車的車屁股!
她忙踩剎車,三人皆是往前一沖。
她回過頭,“你說什么?”
溫然抱著知知安撫著,滿眼笑意,“我談戀愛啦!快快快去你公司!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陸景溪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問細情,溫然神秘兮兮不肯說。
她只能一路將車子開得飛快,一個小時后,到達尚璽模特經紀公司。
下午四點還未到下班的時間,三層訓練室內被幾十名模特霸占,為明晚的婚紗大秀做準備。
回到辦公室,將包和知知一起放在沙發上,這才看向溫然,“憋了一路,趕快交代。”
溫然拍了拍容光煥發的臉蛋,那張臉始終洋溢著甜蜜的笑意,站起身,鄭重其事地看向一大一小。
“沒想到我的正緣在異國他鄉!陸景溪,陸知意,溫小姐今天正式宣布戀愛了,并于不久后嫁人!知知要給我當花童!”
“嫁人?”陸景溪看她一副戀愛腦上頭的樣子,上下掃一眼,“你不是在異國他鄉被騙炮……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