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秦淮茹過來打了一聲招呼
“鐵鍬那有好幾把，戴上手套。”
那個大爺拿起鐵鍬裝了一鍬煤塊。
“量就這么多，30秒一次。”
“我教完了，這活就這么簡單。”
大爺幾句話就把崗位的要領講了個清楚。
高爐的火光映照在那個大爺的臉上，大爺似乎特別開心，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展開了。
但是因為長年在干燥的高爐旁邊，臉上多處爆皮，紅腫，好多地方變得黑青，雖然看著是在笑但是也異常可怖…
“到時間了，這鍬你添。”
秦淮茹雖然好看，但是這個大爺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單身一輩子了，大爺的心就像鐵鍬把一樣硬。
秦淮茹看著大爺遞過來的手套一陣惡心。
手套上面上面都是煤灰，手心處磨的亮黑，外面也是黑色的東西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凝結在了一塊。
秦淮茹直接空手拿起鐵鍬矬了和大爺差不多的量用力的舉了起來填進了高爐。
“你銼的有點多，一天的煤是有數的，必須得用到下班，而且多了少了溫度起伏太大你是要擔責任的！”
大爺收起嚇人的笑容一臉嚴肅的警告秦淮茹道。
相比忙碌的生產線叮叮當當的生產聲，煤爐工這邊就像自成一個小世界。
后面又多添了幾次煤秦淮茹就很快掌控好了量，然后大爺就告訴她出師了。
“是不是覺得很簡單？”
剛銼完一鐵鍬煤的秦淮茹拄著鐵鍬輕呼了一口氣。
秦淮茹看向大爺，不知道為啥他這么問。
“你剛開始來的時候人都是緊繃的，軋鋼廠的人都知道煤爐工不好干，但是又大多不知道為什么，你應該也一樣。”
似乎是很久沒來人陪自己一起工作，大爺非常的健談。
“但是剛剛你松了一口氣，可能覺得這崗位也不過如此。”
“只要不出問題，沒有領導管，沒有考核，甚至為了安撫我，每年的優秀名額都有我一個。”
“可是我今年才42...”
“大爺”的聲音突然變的有些苦澀。
“這個崗位的弊端，需要足夠長的時間才能發現，就像現在你覺得沒什么，暖烘烘的，活還不費心。”
說完“大爺”又添了一鐵鍬進去。
“但是當你干夠半個小時，你會發現腰像斷了一樣的酸，干滿一天你會覺得胳膊不是自己的。”
“大爺”說完秦淮茹確實感覺這才10幾分鐘自己的腰就已經有些脹痛了。
“當你干滿一周以后你會覺得肺不舒服，但是過一陣這種感覺會消失，因為人身體是有適應性的。”
“之后是就是十年如一日的干，直到你的身體撐不住的那一天。”
大爺咳嗽了兩聲。
“很多人都知道咱們這個崗位50歲就退休，但是干到退休的寥寥無幾。”
秦淮茹有些震驚的看著這個自稱42歲的大爺。
自己今年32歲，明明相差10歲，卻像是兩代人，如果自己一直在這干最后也會這樣嗎？
車間里的人陸續的停下了手上的活計，收拾東西去吃午飯了。
秦淮茹看向“大爺。”
“我還不知道您姓什么呢，大...同志。”
“我姓黃。你吃飯去吧，我在這控制著火候，中午不煉鋼，2分鐘添一回就行，有人給我帶飯。”
“嗯。”秦淮茹如有所思的放下鐵鍬向車間外走去。
“妹子。”老黃喊了秦淮茹一聲。
“啊？”
“你一個女人被派到這個車間，干不長的，如果是得罪人了就早點服個軟，這活你干不了的。”
“是很累...”
秦淮茹小聲的念叨了一聲，這時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腰和胳膊都酸痛酸痛的。
午飯過后，秦淮茹沒再回到二車間，42歲的老黃還是原來一樣面無表情的盯著熊熊燃燒的高爐。
徐洋有些詫異的看著辦公桌前的秦淮茹，本以為她要經歷幾天的辛苦才能過來找自己。
畢竟在電視劇里秦淮茹的形象還是很堅強獨立的。
對于煤爐工的不好干徐洋還是清楚的，但是他不清楚的是真正讓秦淮茹決定來向他低頭的是容貌焦慮，哪怕老黃說這個崗位對身體有害都沒那么快的讓秦淮茹動搖。
直到秦淮茹知道老黃才42歲...
“徐洋，你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煤爐工是什么樣的崗位，你還讓我去。”
秦淮茹沒說幾句話眼淚就流了下來，這次不是裝可憐博同情。
而是真的有些委屈，秦淮茹不知道自己在徐洋心里算什么。
難道只是一個發泄的工具嗎？不滿意的時候就扔到煤爐工這樣一個邊緣崗位讓自己自生自滅？
徐洋摸了摸鼻子，難道這次把秦淮茹送到二車間做煤爐工有些過分了？她反應怎么這么大？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好啦，好啦，我不是太討厭你婆婆和棒梗了嗎？連帶著那天一沖動就...”
“你還是看看這個吧。”
徐洋把上午人事科王科長手下小吳交上來的材料擺在了桌上讓秦淮茹過來看。
他這樣就算是哄自己了嗎？
秦淮茹有些置氣的想道，但是徐洋叫他來看東西，秦淮茹只能暫時收起情緒走進辦公桌里面順從的坐進了徐洋懷里。
久違的肉感讓徐洋異常滿足，要論身材，32歲的秦淮茹可比20幾歲的于海棠好上太多。
“徐洋的懷抱還是那么溫暖。”秦淮茹內心的情緒消散了一大半，對于這個經常調戲玩弄自己但是關鍵時刻又給與自己幫助的人，秦淮茹內心竟莫名的生出了幾分依賴。
先是還了好多天的饑荒，最近都在醫院照顧棒梗，欠徐洋的100個懷中吻只還差90多個。
“這是！”
秦淮茹拿起來桌上的好幾份報告。
《秦淮茹同志的學徒期考核評語》
該同志接受能力較差，學徒期工作內容掌握不扎實，建議延長學徒期一年。——易中海
《秦淮茹同志的轉正考核評語》
鉗工技能基礎不扎實，建議返回原崗位繼續鍛煉一年，來年重考。——易中海
一直到1964年最近的一份她的轉正考核才通過成為了一級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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