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板,耽誤一下。”

朱志遠打聲招呼。

焦達這才抬頭,上下打量朱志遠一眼,道:“么子事?”

朱志遠也不廢話,他把雙肩包取下來,伸手到里面,掏了一根金條出來,直接擺在桌子上。

放的時候,他打了點高度,黃金落在桌面上,發出怦的一聲悶響。

焦達做這一行的,聽到這響聲,就知道是大貨。

他眼中光芒閃了一下,腰一扭就起來了,竹躺椅發出嘎吱嘎吱的亂響。

焦達看了一眼桌上的金條,再又仔細打量了朱志遠一眼,沒說話,而是拿起金條,過了過手,沖朱志遠一點頭:“稍等。”

他把金條放下,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家伙。

黃金的檢驗,可不是電影里那種,咬一下就算,得有好幾套程序的。

光咬一口,嘿嘿,里面要是包的鉛條呢?

焦達折騰了大約七八分鐘,抬起頭來,道:“千足金,三個9,現在的金價,一克147,我這里要收手續費,給你135,你看行不行?”

朱志遠先沒說行不行,一指金條:“同樣的,焦老板能收多少?”

焦達訝異的看他一眼,摸了摸光頭,笑了:“大佬啊,我這店子小,現款的話,一二十根吧,再多,就要等幾天了,要湊點兒資金才夠。”

“那就二十根。”朱志遠聲音平淡。

焦達卻有點不淡定了。

一根一公斤,二十根,二十公斤啊,這手面,他迄今還沒見過。

掃了一眼朱志遠的雙肩包,焦達道:“大佬,里面說話。”

他不會問姓名的,這是規矩。

朱志遠跟著他到里屋,把包放在桌子上,拿出塑料袋子,把黃金一根根碼出來。

二十根黃金,碼成一座小小的金山,哪怕焦達做這一行的,眼光都閃了一下。

“大佬,你坐。”焦達先請朱志遠坐下,他自己拿出家伙事,跟先前一樣,一頓折騰,每一根的程序都是一樣的。

沒辦法,這是黃金,小小的一根,幾十萬呢,可開不得玩笑。

全部驗完,焦達微微吁了口氣,對朱志遠道:“一共二十公斤,我給你二百七十萬,行不行?”

數量大,其實可以還點價,因為照正規行價,這里總量就是二百九十四萬,照焦達給的價,他要賺走整整二十四萬。

不過朱志遠不糾結這一點,反正是撿的,他還可以用這個撿的錢,去撿更多的,糾結這一點做什么?

“行。”朱志遠點頭,報出一個卡號,讓焦達轉帳。

焦達現場轉帳。

網銀轉帳是1997年開通的,到07年,已經很流行了,這就方便了很多,否則要是給現款,呵呵,二百七十萬,得用麻袋來裝。

朱志遠很快就收到了短信提示,錢不到帳,他是不會走的。

銀行短信通知業務,是03年開通的,朱志遠自己則是05年開通的。

賣電腦,有時在外面接單,不一定要人家來店里嘛,直接轉帳付款也就行了。

他回頭再轉給店里,中間有差價,那就是他的,豬腦殼也不會說什么。

“收到了。”

看到短信提示,朱志遠對焦達笑了一下,道:“焦老板,麻煩給我寫張字據吧。”

“字據?”焦達愣了一下。

“是。”朱志遠笑:“我賣你買,東西隨便,玉也好,古董也行,看你哪一樣就手,金額實寫,加上日期。”

他這是走的銀行轉帳,如果他不入公,也無所謂,但要入公,以后萬一要查,那就要說清資金來路。

黃金不好說,但寫件古董什么的,就好說了,東城有古玩街,朱志遠只說古董攤子上淘的,轉手賣給焦達。

他二百塊買的,焦達愿意二百七十萬收,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也管不著。

焦達一聽就明白了,笑道:“公家人啊,可以的。”

他開的是當鋪,直接就拿了張收貨單,寫的是古玉一件,收購價二百七十萬元,寫了日期,也簽了名字。

“焦老板,謝了。”

朱志遠拿了字據,道了聲謝,起身,焦達呵呵一笑,摸摸光頭:“應該是我謝謝大佬你啊,以后有生意,多多關照。”

“好說。”朱志遠點點頭,也不廢話了,轉身離開。

到家,打開電腦,把刪了的方正證券重新又裝上,前世他虧了,氣死了,把炒股軟件都刪了。

后來到08年再又裝上的,然后又虧了三萬塊,再又刪了。

第二次刪了后,前世他再沒炒過股。

不過等裝上軟件,看了一眼,朱志遠又轉了主意。

光一個資金說得清來路還不行的,因為公務員不準炒股,他現在還沒入職,理論上管不著,但他不會只炒一次啊,哪怕到08年,鹽湖股份他也是一定要買的。

那時候就不方便了,他要是不紅不火,也無所謂,但要是搞紅了,跟后世的王石董明珠柳聯想一樣,踩著國企的臺子,把自己搞成了明星,那查的就多了,不能留下把柄。

“不急在這兩天。”

朱志遠想了想,拿出手機,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他家在山村,不過他賺了錢,給家里裝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他媽媽的聲音響起:“哪個哦?”

有來電顯示業務,但要換機子,普通機子沒顯示屏的。

開通業務也還要錢,對于一向節儉的媽媽來說,是絕不會開通的,所以她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媽,是我。”

再一次聽到媽媽的聲音,朱志遠有一點激動,他把心緒壓下來,跟媽媽聊了幾句閑話,就讓媽媽把身份證寄過來。

媽媽也沒多問,直接就答應了,這就是父母,無條件信任你。

好吧,主要還是朱志遠自己爭氣,他是他們村里第一個本科生,然后還在上著學呢,每年就有錢寄回去,大學生就是有本事啊,現在爸爸媽媽真是無條件信任他的。

媽媽只是舍不得十塊錢。

這會兒快遞還沒到老家的小山村,只能走郵政,郵政有快的,叫特快專遞,一單十塊錢。

不過她也就是嘟囔了一句,答應第二天一早就寄。

第二天,朱志遠睡了個懶覺。

第三天,去參加了筆試。

選調生比自己考的有面子,但同樣也要考的,筆試,面試,背調,一個都不能少。

這里就不細說了,大家都知道。

在朱志遠正式入職的時候,張自強見了朱志遠一面。

他其實好奇很久了,不過他是個很穩重的人,一直到程序上再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他才讓辦公室主任曾盈把朱志遠帶到他辦公室。

第一眼的印象不錯。

朱志遠人條子是可以的,他身高一米八二,又愛打籃球,加上裝機,搬上搬下,一身的健子肉。

臉形也可以,不說很帥吧,但也不差,笑起來很燦爛。

白雪之所以給他拿下,不僅僅是因為他租了房子方便,也因為他確實長得還行,再加上嘴巴甜,一哄二哄,就淪陷了。

“小朱,坐。”張自強招呼朱志遠坐下,還親自起身給朱志遠倒了一杯水。

朱志遠就略帶一點靦腆的接過來:“謝謝領導。”

他后世混油了的老鬼,要裝生澀靦腆,還真是需要一點功力的。

而他這個態度,張自強就很滿意。

在他的潛意識里,即然是高東紅親自關照的,那還不知是哪家的太子呢,頤指氣使是常態,這么有禮貌,那就太難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