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嬌站在那里,半天都不知道動彈。

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她無論如何沒想到,事情會是這么個結果。

她本以為,她釣到了一頭金龜,這個男人不但有權有錢,而且年輕健壯,別的一切不說,就那個強壯的身體,就太讓她滿意了,這三天,真的是死去活來啊。

她大學就有男朋友,這些年來,換過好幾個,但直到在朱志遠身上,她才體驗到什么是男人,也才感受到,身為女人的妙處。

她真的是很滿意啊,她是個精明的女人,先前跟朱志遠倒苦水,說律師不好干,其實就是不想干了,想要朱志遠幫她,另外換個什么舒適的工作,她想要發財,然后,好好的享受這個男人。

可沒曾想,突然間就天翻地覆。

為什么會這樣?

怎么就變成這樣子了?

她走向旁邊的桂花林,辦公室也不去了,相比于眼前這件事,案子上那些破事完全不重要。

想了好一會兒,她掏出手機,打給朱志遠。

響三聲,通了。

梁嬌道:“朱志遠,你騙我?”

朱志遠在那邊打了聲哈哈:“梁大律師這么好騙啊,說說看,我怎么騙你了?”

“你還在抵賴?”梁嬌聲音撥高,有點尖。

“本來就是啊。”朱志遠反而笑起來:“你干律師的,應該聽過犯人們流行的一句話啊,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你。”梁嬌氣得一時間不知要怎么說了。

“生氣了?”朱志遠笑:“你是律師,懂法的,要判人死刑,要有證據啊,你說我騙你,證據呢?”

“你和我弟弟有仇。”

“是。”朱志遠坦承。

“你早知我是他姐姐?”

“為什么?”朱志遠反問:“從頭到尾,你都沒說過啊,難道你信梁,你弟弟就是梁信龍?那就是個問題了,梁可是大姓,你弟弟也太多了點兒。”

“哼哼,你還敢狡辯。”梁嬌突然有一種法庭上面對狡猾的案犯的感覺了:“我是沒說過,但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出來。”

“大律師,請教。”

“就先前。”梁嬌道:“下車的時候,我本來親了你一下,你也沒有下車的意思了,可突然間又下車,摟著我親。”

“這只能說明你魅力大啊。”朱志遠笑:“我看到你下車,彎著腰,屁股翹起,就興奮了啊。”

“你還在狡辯。”梁嬌叫:“你是看到了我弟弟,所以才突然下車,親我,故意剌激他。”

梁嬌說著,微微一頓,再以一種犀利的聲音道:“從這一點上,就可以證明,你早就知道我是他姐姐。”

朱志遠滯了一刻,贊道:“不愧是大律師,確實精明。”

“你承認了?”梁嬌質問。

“我承認了。”朱志遠道:“我確實早就知道,你是梁信龍姐姐。”

“那你就是在騙我。”梁嬌聲音撥高,透著憤怒。

她其實有一點點僥幸心理,希望自己的推理或者猜測是錯的,但事實恰好相反。

“我哪里騙你了?”朱志遠卻又反問。

“還沒騙我。”梁嬌憤怒至極:“你還是個男人不?”

“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朱志遠反問。

“你。”梁嬌氣得只想要摔了手機。

那邊,朱志遠倒是嘆了口氣,聲音放軟了,道:“嬌嬌,我們從頭來吧,我問你,我們第一次見面,是我故意的嗎?”

梁嬌想了想,第一次見面,是去青羊縣的路上,不可能是故意的,即便朱志遠有心去碰她,那也得她的車肯拋錨才行,他不可能讓她的車拋錨吧。

“不是。”梁嬌答。

朱志遠又道:“那后來,晚上吧,是你給我打電話,而不是我給你打電話吧。”

這也是事實,梁嬌哼了一聲:“是。”

朱志遠道:“再后來,你搭我的車,回來后,我找過你沒有?”

梁嬌突然就給問住了。

是啊,他知道她是梁信龍的姐姐沒錯,但他沒有主動找過她,沒有想過要主動騙她啊,從頭至尾,都是她主動的。

如其說是他騙她,不如說,是她自己把自己送到了朱志遠口中。

先前掏電話時,梁嬌覺得看穿了朱志遠的真面目,氣憤至極,但這一刻,她竟是無話可說了。

朱志遠確實早知道她是梁信龍的姐姐,確實是故意在玩弄她,但是,是她主動送上門給他玩的啊,要怪他嗎?

那一邊,聽梁嬌半天不說話,朱志遠也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朱志遠從外面回來。

要折遷了,路兩邊雜物多,車子要放慢,才能開進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面包車,看到他的車進院子,面包車上下來幾個人,為首一個,是梁信龍。

梁信龍看著他車子,一臉陰狠,后面跟著的幾個人則人手一根大棒子。

“哈。”朱志遠頓時就樂了。

他索性就停下來,下車,關門,掏了支煙出來,點著,身子往車門一靠,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他這個作派,倒是讓梁信龍愣了一下,但隨即一臉暴怒,向朱志遠一指:“就是這小子。”

他后面幾個人怪叫著,就往前沖。

這時一輛紅色的雅閣突然沖過來,往前面一攔。

車停,梁嬌跳下車來,對梁信龍道:“梁信龍,你想要做什么?”

梁信龍沒想到梁嬌會趕過來,他頓了一下,臉上隨又轉為狠厲之色,喝道:“不要管她,給我繞過去,打斷那小子的兩條腿,再扒了褲子,我親手來打斷他第三條腿。”

“梁信龍。”梁嬌厲叫,掏出手機:“你敢動,我立刻報警,把你們送進局子里去。”

她一臉威嚴,幾個混混一時間都給她震住了。

朱志遠在后面拍手:“不錯不錯,不愧是大律師,很有威攝力啊,說句真心話,嬌嬌,你這個樣子,特別性感。”

“你混蛋。”梁嬌怒嗔。

“老子搞死你。”

梁信龍果然就給激怒了,他猛地沖過來,一把搶過梁嬌手機,手一揮:“上,我再加五千,把他的牙也全都打掉。”

“你們敢動。”梁嬌怒叫。

但金錢紅人眼,那些混混繞過她,向朱志遠沖過去。

“朱志遠,快跑。”梁嬌攔不住,急了:“躲到屋子里去,關門,報警。”

朱志遠看著她,要笑不笑:“你是擔心你弟弟闖下禍后,會坐大牢?還是關心我?”

這一下,就連梁嬌都給他激怒了:“我想你去死。”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三日,那該有三百天的恩情啊,你居然兩天不到就翻臉想我死。”

朱志遠嘖嘖搖頭:“女人啊。”

他嘆氣聲中,最先的一個黃毛已經沖到他面前,揚起手中的棒子,就要打下來。

朱志遠突然揚手,手中的車鑰匙猛地飛出去,正打在黃毛臉上。

“啊。”黃毛吃痛,伸手捂臉。

朱志遠隨手搶過他手中的木棒,反手一棒,把他敲翻在地。

后面幾個混混也到了,齊齊舉棒打過來,朱志遠不退反進,手中木棒一記橫掃,怦怦聲中,幾名混混手中的木棒脫手飛出。

他力量之大,簡直不可思議。

朱志遠下手不留情,打脫他們的木棒不算,跨步進身,一棒一個,把幾個混混全敲翻在地。

梁信龍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呆怔了在那里,就粱嬌也傻眼了。

她知道他身體極為強悍,好幾次都快把她弄哭了,但卻沒想到,他會厲害到這個程度。

“我根本不了解他。”梁嬌心中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