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陳某說到已破了那些封靈陣時,你因何好似被殺了爹娘一樣?”
“我……好吧!這沒什么不可以說的,此界之人,該死!”
蔣固先是面色忽明忽暗一陣閃爍。
隨后滿臉通紅大喝了一聲。
“啊?此界之人該死?這陳某倒是好奇了,憤世嫉俗的人陳某見得很多,可也沒有你這等恨法。此界之人,怎么你們圣海門了?”
“就憑當年先祖是死于這腌臜世道之下的!難道,這還不夠么!”
“具體說說?你若說的有理,陳某倒是可以承諾,不去對你使用那搜魂之術!”
“彼時洛北仙域群魔并起,群妖為禍!現今的九九八十一個州郡,在當年足足被各方勢力分割成了數萬個國,且彼此間紛爭不息!以至于生靈涂炭,諸多修士與凡夫俗子們皆居無定所。而當年我圣海門先祖從西海而來,僅用百年時間便修成大道,以一己之力直接一統西海之地,妖魔伏誅,萬修稱臣!當年誰不贊我先祖一句天降救星?自先祖統管西海之地后,凡人安居樂業,修士們少有紛爭,貿易興隆,往來絡繹不絕。乃是那混亂時代多少萬年都未曾出現過的盛景!”
“哦?如此說來,閣下先祖乃是混亂時代的大人物?這倒是陳某失敬了,繼續說下去,然后呢?又發生了什么?”
聞聽對方此言,陳淵不禁心中一動。
雙眼也隨著微微瞇了起來。
關于齊天真君封印此界靈氣的原因,陳淵一直是不得而知的。
雖然一路走來已經接二連三的破除了三處封靈陣,但關于整件事情的起因,卻是一無所知。
對此,陳淵先前倒也猜測過。
那齊天真君身為界主,若是沒有極其特別的原因,又怎么會對洛北仙域使下這等惡毒手段?
就算此人乃是星空中的邪魔,也不至于專程趕到這等偏僻的仙域來降下災禍。
只是當年的這些事情,根本就是無跡可考。
相關的蛛絲馬跡,連一絲一毫也查詢不到。
于是陳淵想著大概也就只有未來齊天真君本體降臨此界時,才有希望弄清答案了。
不過眼下看這蔣固的架勢,讓陳淵感覺很有可能今日就能得到一些答案。
“然后?然后那些腌臜之輩見西海之國越來越大,疆域不斷向內擴張,便紛紛坐不住了!要知道當年先祖所統轄之地的領域,可比如今的西霜州大多了!而那些人各自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上稱王稱霸慣了,又如何能容許先祖的勢力一路發展下去?于是,便聯合起來對我祖群起而攻之!當年先祖大人以神合后期之境,力戰九位同境修士三天三夜都未曾落得下風,可最后卻被身邊之人偷襲,不幸身受重傷,落在一個經脈盡碎幾乎境界全失的下場!若不是真君恰逢路過此界,當年我先祖大人早已亡于海上,又豈會還有如今的我等?”
“沒想到閣下的先祖,竟是被那齊天真君所救?那……再后來呢?”
聽到這里,陳淵的語氣中也不免出現了一絲急待下文的迫切之意。
沒想到這些事情的經過,從一開始竟然就是如此的引人入勝。
“再后來,便是在真君大人的幫助下先祖大人傷勢痊愈,并且直接步入了窺虛之境!隨即攜大盛之勢返回,力壓西海萬修,重新奪得大權!劃分疆域,使得西海之地再享太平!”
那蔣固說到這里時,神色中既有對自己先祖的驕傲之意,也有對那齊天真君的感激之情。
但緊接著,又變得極其悲憤起來。
“哼……想必你們都以為是真君大人封印了此界的靈氣之后,整個仙域才步入混亂時代的吧?蔣某今日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當年洛北仙域之所以會出現數萬國度相爭的情形,沒什么特殊的緣故,就是因為人心日漸喪亂,最后才到了這個程度!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天時地利都不在人族這邊,深海中的那些妖族又如何能坐得住?于是紛紛從海中而來,登岸對人族修士進行大肆殺戮!到頭來,還是我先祖帶領圣海門一眾先輩力挽狂瀾,這才使得海妖之禍逐漸平息下來!”
“壯哉!閣下先祖能以女兒之身完成這等壯舉……呵,恐怕天下許多男人都要臉紅了吧。”
聞聽此言,陳淵也不禁為之動容。
隨即將目光轉向,那女子活靈活現的塑像。
眼中亦多了幾分敬畏之情。
以自己幾乎達到窺虛境的神魂之力,自然能看得出此人究竟是不是在撒謊。
且就算這些東西是假的,那蔣固也絕對是無心的。
而如果對方現在所說的東西若與真正的事實沒有什么偏差之處,那陳淵先前所得到的那些信息碎片就要重新整理了。
混亂時代,并不是齊天真君所造成的。
而那個年代也是有窺虛之境的。
這女子以一人之力誅妖滅邪,扭轉乾坤歸于太平,此等壯舉,當真是令人心緒難平。
“狗屁!那又有什么用?先祖大人當年看錯了這個世道,終究是小覷了世上的人心!你可知,在海妖之禍結束后又發生了何事?后期天下間那些修士居聚集起來,說過先祖大人是海中之妖,存在即為不詳!而先前的那海妖之禍,更是由我先祖大人引起!說什么這此乃是海妖之計,居心叵測!最后更是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對我先祖群起而攻之!當時普天之下的所有神合境修士皆盡趕至西海,當中不乏一些半步窺虛之人!我先祖大人縱然有萬般神通,又如何與全天下的所有頂尖修士對抗?可憐先祖大人,當年與那些道貌岸然的腌臜貨色血戰十天九夜,最終飲恨兵解……若不是我這一脈事先離開西海藏匿于中域之處,也必定慘遭毒手,根本就不可能延續到今日!”
蔣固說到這里,雙目已變得一片通紅。
眸中閃爍著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牙根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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